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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新:我只负责讲故事 《洛城花落》关于离婚

发布于:2021-02-06 来源:网络转载

在中国当代文坛,周大新堪称“劳动模范”。自《湖光山色》年获茅盾文学奖以来,他以每三年一部小说的节奏,脚踏实地地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近几年的作品让小说与现实同步,仿佛把读者拉进书里,用人物演绎人生故事。

突然,他最近宣布《洛城花落》为闭幕小说。在这部作品中,他选择了“婚姻”作为故事的载体,用“家庭”作为社会细胞来呈现生活的陌生感。

周大新

评论家李敬泽说《洛城花落》使人想起福楼拜的《情感教育》,这是一部中国情感教育小说;不是小说家想教育你,而是小说家用一个故事从情感上教育我们每个人。

这可能是周大新小说一直以来的“套路”。他只负责讲故事。至于读者看完故事后会想到什么,那是读者自己完成的任务。40年的小说创作,周大新在接受中国青年报和中国青年网记者专访时说:“我写小说的时候,只想让故事看起来真实一点。”

中青日报,中青。你的小说总是关注社会现实。《洛城花落》的创作还有机会吗?

周大新:小说构思于2018年,开始于2019年。没什么具体的,主要是这几年听说过很多婚姻悲剧,在新闻上看到过。有的是由于夫妻不和,女方抗拒杀死丈夫,有的是男方杀死妻子,自残。身边熟人的孩子也因为离婚而打官司……这些事情促使我关注离婚,讨论现在年轻人的婚姻状况。

中青日报,中青。com:听说《洛城花落》的片名来源于欧阳修的《玉楼春》,“洛杉矶的花很容易看,但是和春风分开很容易。”怎么想到用这句话作为离婚话题的标题?

周大新:欧阳修是我一直喜欢的文学前辈。十几岁的时候看了《醉翁亭记》,印象很深。我记下了他的名字;年轻的时候看了他的《生查子》,觉得写爱特别到位;后来看了《玉楼春》,写了恋人分离的悲伤,感觉很好。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就想到用这首诗里的意境来命名,表达一种对婚姻的悲情。

中青日报中青。com:《洛城花落》里的故事很现实,涉及年轻人的工作压力,住房压力,孩子的教育,老人的赡养.你觉得这一代年轻人的压力比父母大吗?

周大新:没错,今天生活节奏很快,大城市给年轻人带来很大压力。压力大的时候,很可能会消耗掉婚姻中的爱情部分,这样生活中悲惨的一面就能更快的显露出来。考验婚姻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困难本身,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让现实更糟糕。

如果把婚姻比作房子,那绝对不是能活70年的钢筋混凝土。可能是三四年要修的茅草屋,必须两个人一起修。我见过八九十岁还在恋爱的情侣。他们擅长修理房子。

中青日报中青。你今天给年轻人的“理性婚姻指南”是什么?

周大新:现在的年轻人对婚姻质量的要求比上一代高。以前结婚的人,可能会同居。现代人对情感的要求更高,容忍度更低。一旦发现对方的缺点、性格或者身体缺陷,就可能产生排斥感。

没有人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作为一个老人,我觉得婚姻只是普通人的一天,没有幸福的保证。但要想过上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就要学会经营企业,不要计较婚前婚后如何对待对方。

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包容。两个人一见钟情,就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一旦生活在一起,就不可能永远新鲜。当各种问题暴露出来,就不会完全和谐了。所以,两个不同背景的人想要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就必须允许对方有缺点。就像我有很多问题一样,我老婆也经常抱怨我。

中青日报中青。com:最近女性话题很热。你在很多作品中对女性的态度是否一致?

周大新:我在作品中很少批判女性,我认为她们值得歌颂。

我在农村长大,农村的女性,那些婶子,还有我的母亲,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我认为她们更多从事的是“建设性”的工作,比如生育抚养孩子,在医院做护士照料病人。相比之下,男性的“破坏性”比较多,比如酗酒闹事。

长大一些后,我发现女性被男性压制的时间太久了,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很多农村女性被作为物品,由男性来决定她们的命运,只有很少一部分女性能对自己的人生做出独立选择。

中青报·中青网:《湖光山色》讲逃离“北上广”,《天黑得很慢》讲老年,《洛城花落》讲离婚,你的小说讲别人的故事,读者却好像在读自己的故事,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周大新:其实小说都是作者“将心比心”来设计故事发展的。故事从生活中来,那作者首先就要沉入生活,了解这些事;接下来怎么铺排成文,就需要“将心比心”。

比如,我写年轻人的爱情,我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就从大脑的记忆仓库里,调动起自己年轻时的生活。想让读者看起来是真的,就必须由自己参与,把自己的生活掺进去。

中青报·中青网:《洛城花落》采用了“庭审记录”的形式,你真的去听过吗?

周大新:听过,但我不是当事人。为什么用“庭审记录”这样的写作结构?一方面是为内容服务,只有在庭审的时候,双方雇请了律师,通过律师和当事人之口,才能充分明确地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法庭鼓励你这样说,我们能从各个角度来发表对爱情、对婚姻、对离婚的看法,其他场合很难有这样集中的辩论环境。

另一方面,这样的写作结构也是我的一种创新。小说创新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结构创新,用新的结构来讲述故事,才能引起读者的阅读新鲜感。结构问题,也是我第一年构思小说时最痛苦最烦恼的事情。小说创作,要求作家自己超越自己。

中青报·中青网:你还用到了“宗族史料”。

周大新:如果小说只是讲当下,就容易轻薄。我希望小说能有一种厚重感,不是只讲两个主人公的离婚,而是搭建起一个历史脉络,引导人们去思考关于婚姻的这些问题。

中国离婚历史,特别是由女性提出离婚的历史,追溯起来并不是很久。我设计一点这样的情节,可能有助于人们了解女性的命运。现在,女性表达意见的机会和权利比过去放大了无限倍,这是社会的进步,也是全体女性奋斗的结果。

中青报·中青网:你被称为“时代书记官”,用小说来记录时代,和报告文学等“非虚构”相比,有什么优势吗?

周大新:“时代书记官”不敢当。但小说的优势就在于它可以虚构,把人生故事化,把生活典型化,这是别的体裁很难完成的任务。而且小说可以把作者的思想埋藏在故事后面,让读者一开始只读故事,只觉得有意思,读了之后才陷入沉思。我最初喜欢读小说,也是因为喜欢小说中的故事,这给了我后来创作的兴趣。

中青报·中青网:你小时候喜欢哪些书?

周大新:小时候读的第一本书是《一千零一夜》,不知道怎么流传到同学手里,就借来看了。后来,开始读那个年代的一些小说,《红岩》《战斗的青春》《红旗谱》……18岁当兵后,接触到托尔斯泰的《复活》,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之间的情感纠结,深深打动了我。从那个时候我下决心要写作,也想写一部这样的书。

中青报·中青网:你在《天黑得很慢》中用了“万寿公园黄昏纳凉一周活动”,这次用了“庭审记录”和“宗族史料”,为什么喜欢“拟纪实”的形式?

周大新:我自己写作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什么“拟纪实”,我只是想着怎么让故事看上去像真的。因为既然写的是现实,就只有让你觉得故事真的在发生,你才会有兴趣读完一部20万字以上的小说。

中青报·中青网:现实话题这么多,你如何选择?

周大新:要忠于内心,根据我自己的生活和心理体验。当年我的孩子走了以后,我写了《安魂》;等我慢慢衰老,我就写了《天黑得很慢》。写《洛城花落》,是因为看到现在离婚的人这么多,其中还有我的熟人,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心理冲击。

我不会考虑社会热点,那可能是新闻专业的朋友需要关注的。有句话“文章合为时而著”,可能指的是散文,写小说应该“为心而著”。

中青报·中青网:描写当下现实的小说,会不会失去下一代读者?

周大新:好的作品能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不能走出国家和民族的界限,归根结底是要看它思考的问题、传达的思情寓意,是不是全人类都应该关注的。我写生死问题、衰老问题、婚姻问题……我相信,这是很多年之后人们依然会面临和思考的,所以依然会有读者。

中青报·中青网:《洛城花落》是你的长篇小说封笔之作,接下来会写什么?

周大新:我会选择散文和随笔,也可能重拾年轻时候就很喜欢写的电影剧本。小说的记录是非常艺术化的,散文和随笔会很直接,不通过人物、故事,直接讲出作者的思考。

虽然因为体力原因决定不写长篇小说了,但我对文字的热爱依旧,和文字打了一辈子交道,已经和它水乳交融。除非将来因为身体原因让我彻底失去了拿笔的能力,那就算写不了文章,我也会写书法,如果书法都写不成了,我看看能不能画画——现在开始慢慢学。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标签: 故事 小说 中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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