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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自由化能刺激生育？家庭收入和住房面积说了算

文桂花

来源：陈伟，《中国的两孩政策与生育率》

2月18日，国家卫生计生委近日就NPC代表提出的“建议国家率先放开东北地区人口出生限制”的建议作出回应，表示东北地区可以因地制宜，组织专家进行研究，提出在东北地区实施综合生育政策的试点方案。这个回复被认为是中国即将全面放开生育限制的信号。

完全放开限制会对生育产生什么影响？哪些因素对生育率影响最大？“开放二孩”政策的实施效果可以提供参考。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教授陈伟调查了2006年至2017年这十年的生育率，并考察了两个孩子生育率的影响因素。他的一个主要发现是，目前在中国，经济因素已经成为生两个孩子的主要决定因素。

首先，二孩政策确实在短期内带来了生育率的快速上升。

从2013年的“独生子”到2015年的“二孩全面”，二孩生育率持续大幅上升。2011年之前两个孩子的生育率基本稳定在0.6左右，2011年开始上升，2015年后突然上升。当年二胎生育率超过一胎，2016年达到0.94，2017年甚至超过1。这种快速增长完全是实施全面二孩政策的结果。

那么，影响两个孩子生育率的因素是什么呢？陈伟教授从宏观、中观、微观层面找到了几个原因。

宏观层面主要有两个变量，一个是城乡住宅，一个是按六个行政区域划分的住宅。“二孩政策”实施前，二孩人口主要集中在农村，这与收入较低、受教育程度较低、体力劳动的微观层次人口是一致的，但“二孩政策”实施后，城乡生育率差异不再显著，主要是因为城市二孩妇女的生育率大幅上升。

六个地区的结果显示，其他地区二胎生育率高于东北，二胎政策实施后，其他地区二胎生育率远高于东北。

在中观层面，主要考察家庭总收入和住房面积的影响。对所有女性来说，随着收入和住房面积的增加，生育两个孩子先下降后上升。但对于二孩政策下可以生育两个孩子的女性，家庭总收入和住房面积基本呈现出单调的正向影响，但只有在高收入(50万元及以上)、高住房面积(100平方米及以上)的条件下，才有显著影响。

收入在50万元以上的群体比收入在10万元以下的群体生育两个孩子的可能性高40%。住房面积在100-200平方米的家庭和住房面积在200平方米以上的家庭，比住房面积在50平方米以下的家庭，生育两个孩子的可能性高31%和40%。

住房面积大的人口一直是二孩生育率高的群体，也是二孩政策实施后生育率较高的群体。二孩政策实施前，住房面积最小(小于50平方米)的人口并没有最低的二孩生育率，但二孩政策实施后，二孩生育率不但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这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目前经济因素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生两个孩子的主要决定因素。”陈伟说。

但陈伟告诉界面记者，“二孩政策”的短期效应实际上已经结束。2019年和2020年，出生人数和生育率大幅下降。即使全国全面放开，生育率也会上升，但仍然微不足道。“讨论是否完全自由化在理论上是有意义的，但实际上是没有意义的，因为b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抽样数据，二胎出生规模在2017年达到峰值，然后连续两年下降，2018年和2019年分别下降12.1%和14.4%。

陈伟指出，未来生育率将进一步下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21世纪以来，女性初婚年龄不断推迟，初婚率大幅下降。此外，从现在到2030年左右，所有进入婚育年龄的新人都出生在1990-2005年期间，这是我国生育率明显下降到更替水平以下并长期处于低水平状态的时期。“这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有可能无形中破坏生育政策的调整。”

参考：《中国的两孩政策与生育率》文章号。1000-5919(2019)05-0057-12

陈巍，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人口研究》执行副主编，哈佛燕京学社访问学者，20年来发表了近百篇生育率与人口转变领域的专著和论文。